我的前半生 – 全集

    

第一篇
「相依為命」

第二篇
「失婚變單親」

第三篇
「單親路」

第四篇
「前夫半夜敲門」

第五篇
「 前夫, 我是否欠了你?」

第六篇
「女傭由好變壞」上篇

   

第七篇
「女傭由好變壞」下篇

第八篇
「單親媽媽尋愛難」

  

第九篇
「誤闖婚姻介紹所」

第十篇
「獨身不錯, 有人養更好,
嘗試網上交友」

  

第十一篇
「網上交友遇到他」

第十二篇
「他的路不易行」

  

第十三篇
「前面舖的是甚麼路?」

十四篇
「成家在望」

  

第十五篇
「脫離單親展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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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十五篇「脫離單親展新生」

「我的前半生」續上
自從跟Mr.B發展順利, 我希望及早知道女兒能否適應德州的學習環境, 於是在復活節假期帶她到Dallas探探路, 有了之前的經驗, 今次由拿簽證到飛十幾個鐘頭到LA再轉機都覺得毫無難度(說得臭美, 看下去再算吧), 兩母女一起去長途旅行還屬首次, 是靠B君的贊助才能成事, 他說住在我家省下的酒店錢, 現在當是還債好了, 有道理, 那我就不客氣照單全收! 😁

再臨德州, 心情由興奮變為嚴肅, 因為此行目的是要參觀學校及搜集資料, 惟我對美國的學制一無所知, 多得Mr.B抽時間領我們到不同學府, 會見各處的輔導員, 根據女兒的長處為其舖路, 三月的份德州頗冷, 我們三人來到UTD (University of Texas at Dallas),  諾大的校園四週都是枯樹, 泊完車走了一段路才到接待大樓, 由於是假期人很少, 校舍顯得有點荒涼, B先生推薦這大學是喜歡它交通便捷, 校譽不差, 有眾多亞洲人入讀, 相信女兒可應付得來, 向有關專員諮詢入學資格後, 得悉女兒先要在香港報考TOEFL®(托褔試)來鑑定其英文能力, 這是來德州讀書要行的第一步。

有了目標, 女兒若有興趣便要努力去達成, 做媽的只能從旁協助, 如是者, 學校參觀完, 正經事辦妥當然要輕鬆一下, 去玩之前, 阿女像我一樣也要被B的家人「Interview」, 不過今次容易得多, 因為和各人碰過面後已經知道我不是老千, 囡囡的英語比媽好, 溝通又無問題, 大家都喜歡她, 加上B的姊妹均有年紀相若的孩子, 年輕人很快混熟, 那時B的外甥C正值放假不用上班, 我們邀請他替阿女作響導, 去見識Six Flags和SpeedZone這些刺激玩意, 之後四人會合再一齊吃吃喝喝, 而正所謂「歡樂時光過得特別快, 又到時候講bye bye」, 這趟旅程轉眼便到尾聲, 總結是: 要辦的事辦妥了, 女兒對德州印象不錯, 入學要求似乎難不到她。

離開Dallas機場, 兩母女要到美國東岸紐約的Newark機場轉機返香港, 自認醒目的我, 用赴美時的西岸時間來作准, 在New York的8:30以為只是5:30, 明明夠鐘入閘仍坐在餐聽發呆, 最後召集又沒有聽見, 後來神推鬼拱之下突然望到牆上的世界各地時間表, 吓? 為何現在已經是8:45? 那豈不是半小時前已開始登機? 天啊!! 和女兒立即往閘口狂奔, 偏偏這次的櫃位是在航空站的最?處, 我走了不夠一百呎已氣呼如牛, 阿女跑在前面都不知繼續衝還是放慢來等我, 離遠見入閘處已空無一人, 服務員正準備轉身關門, 我喘得說不出話來, 只揮手示意她:去, 跑! 幸好她人瘦走得快, 在最後一刻趕得及通知空姐讓我倆登機, 尚未定過神來, 飛機已在跑道上滑行, 嘩! 真險! 好在儍人有儍福, 否則要在機場等過夜就慘了... 😕

回到香港, 與女兒討論過在德州生活的可能性, 我父母雙歿, 只要阿女ok我們做甚麼都會共同進退, 既然她對外國留學有把握, 便決定先去考好托福試, 其他的就順其自然, 我和B先生均曾失婚, 若有心成家立室不用忸怩做作, 但這是重要的一步, 為免重蹈覆轍, 要等時機成熟才可以行。

08年暑假, Mr.B再度來港, 同行加了個外甥C, 我知道他一直與女兒保持聯絡, 如今遠道而來老媽亦心中有數, 招呼他做「㕔長」之餘也一?地主之誼, 派女兒帶他四處遊玩, 至C離港時, 不難察覺兩個年輕人已互生情愫, 阿女已是成人, 讓她自由選擇吧, 若他們是認真拍拖, 赴美只是遲早的事。

終於在跟B交往了一年多後我生日那天, 他暗中和女兒去挑了一隻訂婚介, 於赤柱的一間德國餐㕔晚飯後, 在黄昏日落下把介指遞給我輕聲問:「Will you marry me?」吓, 現在來求婚? 老娘剛吃完咸豬手還未洗手耶! But who cares? 沒有半點矜持, 我快快取過介指戴上並吻了他一下說:「Of course I will!」然後忍不住彈起身跳一下我的白癡舞, woo hoo, 十六年了! 終於可以脫離單親行列, 我不要大富大貴, 只求生活安穩, 從今母女有人照顧, 太好了!

Mr.B之後建議我們舉家(都只是兩人)先到德州試住, 趁學期將要開始, 早點過去打點一切, 跟女兒商量後認為why not? 於是我辭工, 她退學, 為家貓拿醫生紙, 最後連車也賣掉, 只留下居屋來作backup, 二人一貓在08年移居德州, 開始人生的新一頁, 亦因此, 下一篇應該會是「我的下半生」。

後話: 上回提到女兒旅訪德州為我們帶來一個戲劇性的轉變, 看完這篇, 你應該猜到我所指為何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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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十四篇「成家在望」

「我的前半生」續上
由機場到Mr.B的住所是我第一次見他開車, 原本以為必須特別改裝的坐駕, 原來只加了一個hand control(手控桿), 跟普通車無異, B君自行上落車, 完全不用假手於人, 我亦樂於只做個乘客在看風景。

首次踏足美國, 心情雀躍如大鄉里出城, 初步印象是: 德州很大! 在highway上的三十分鐘, 不見山, 不見水, 腦中即時想起朋友曾經嚇我:「德州? 鄉下地方喎, 你去耕田咩? 又有龍捲風, 諗清楚好d。」眼前所見, 高樓大廈真的很少, 像格子陣的平房則多不勝數, 那些高速公路又濶又新延綿不絶, 沒牛沒羊, 不似鄉下啊! 到了B先生的住處, 鄰近商場食肆戲院樣樣齊, 城市人如我都覺得無問題, 很方便, 於是在check list上劃了第一個剔☑!

抵埗翌日是感恩節, 要去B的父母家「interview」, 用面試來形容是因為在聚會中不停被問話, 每個問題都要小心翼翼地回答, 為何要小心? 因為怕失禮人! 要知我只得中學程度, 英文能用郤不精, 對著這班紅鬚綠眼的美(國)人, 不緊張才怪, 遇到有些對話聽不明, pardon完依然不懂便以笑遮醜, 面對十多人的大家庭, 整晚嘻嘻嘻的笑到面容扭曲才夠鐘散席, 感覺他們對這大笑姑婆的印象頗佳, 由之前對網上虛擬世界抱懷疑態度, 到現在接觸過這名活生生的女友, 各人鬆一口氣之餘也替B高興, 道別時逐一給我擁抱, 那天可算是本人自出娘胎之後被hug最多的一天。

剩下的幾天B君不用上班, 帶我遊覽“Everything is bigger”的Texas, 除了吃吃喝喝, 此程有一個目的是要窺探B的單身生活, 經「調查所得」, 他獨居並養有一隻貓zoey, 平時不是在家弄三文治, 便是柯打pizza或外吃, 除了每星期請人打掃, 其餘都是由他一腳踢, 我一直佩服B先生的獨立能力, 如今身在美國, 甚麼都由他安排好, 被照顧得妥妥當當的感覺, 是當了單親媽媽多年的我很久沒有嚐過的, 加上無家事公事困身, 在毫無壓力下享受這個假期, 心情固然好, 心情好看甚麼都順眼, 眼前這男人雖然坐着輪椅, 但他能做的, 不比牛高馬大的漢子遜色, 那一刻我竟然有點不介意去做一個小女人 ... 喂喂喂, 我剛說了甚麼? 一向輕易張牙舞爪的母雞是否吃錯藥, 可能只是一時被異國風情迷倒而亂了陣腳, 不過可以肯定的, 是這趟旅程令我和Mr.B的感情跨進一大步, 在送我到機場時, 他承諾很快會找我相聚。

B先生沒有食言, 幾星期後便又再見面, 是四個月內第三度訪港, 自從去德州見過家長, 我對這段姻緣信心大增, 開始將B介紹給香港的家人朋友, 他們當然是有點突然, 但知我者也會為我打氣, 始終辛苦了多個年頭, 現在有機會再成家, 確是好事一宗; 我、女兒和老外三人一起過冬、過聖誕、過著猶如一個普通家庭的生活, 當日曾經引人注目的「鬼佬」, 現在已和街市生菓老闆又或樓下看更混熟, 間中跟邨童打打乒乓球, 活像一個老街坊, 而自從他懂得乘地鐵便常常在日間自己四處歷奇, 有時到旺角看金魚, 有時到星光大道看渡輪, 有一次還在中環City Super買到blue cheese, 興高采烈回家做沙律, 弄得一屋臭氣, 可是女兒竟然愛吃, 我不知應該好氣還是好笑, 其實見到他倆相處得來我亦覺得欣慰, 有天晚上, 阿女大考在即, 老美跟她温習, 那情景令我很感動, 已經很久沒有人和我分擔做家長的角色, 中六的英文我更加是無能為力, B先生的出現不但幫到我, 相信也能彌補女兒自小缺乏的父愛, 要留住這一幕, 快快找來相機, 咔嚓一聲, 日後便有得回味。

如是者, 我們的感情繼續穩步發展, 彼此都有共識, 知道他找的是一位重家庭觀念的女人, 我找的除了是一位可依靠的男人,  更要是一個可以愛屋及烏的後父, 現在一切順利, 若我們真的要組織新家庭就只剩下一個問號, 就是不知女兒能否適應德州的學習環境, 為此, 我決定在復活節假期帶她到Dallas走一趟, 然而當時又怎會料到這個旅程最後會為我們帶來一個戲劇性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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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十三篇「前面舖的是甚麼路?」

「我的前半生」續上
Mr.B首次來港證明了甚麼叫「殘而不廢」, 經過兩星期的相處, 我們互有好感, 他回德州後和我日接夜的繼續通訊, 由於見過面增加了信心, 感情迅速增長, 我們已經不是十八廿二, 也都失過婚, 彼此若要認真找個伴就直接了當, 省得要轉彎抺角, 而為了親身體驗和輪椅人仕過日常生活, 有一天我試探他:「下次幾時再來香港? 不如到我家留宿吧, 免費! 條件是要請我食海鮮。」 B君聽了大喜, 知道我不但對他有意, 還主動邀請同居...一簷下? 立即安排在兩個月後再度訪港, 更買了機票打算在回Dallas時把我也帶回去過Thanksgiving, 說要讓我親身視察一下他在德州的生活並介紹家人給我認識, 免費旅行? Deal! 快快去辦理美國簽證, 一切準備就緒, 希望不要殺出另一個驚喜就好了。

他到埗後驚喜沒有, 郤有麻煩, 我家客房門窄了一吋輪椅入不了, 怎辦? 人急智生, 拿支鏍絲批加個鐵槌, bam bam bam bam, 起岀四口長釘, 整道門拆下, problem solved! B君感到不好意思之餘亦不得不佩服這五呎(都不夠)小女子的威力, 沒辦法, 當了單親媽媽十幾年, 除了水電, 家中事無大小均一手包辦, 還好拆門可以解決問題, 否則他可要睡沙發了。

如是者, 為期兩週的「同居」正式開始, 首先帶B先生熟悉一下周圍環境, McDonalds和KFC的位置對老外尤其重要, 接著教他用八達通, 識得"嘟"便路路通行, 萬事俱備, 三人如常過活, 日間我和女兒上班上學, B則留在家遙距工作, 晚間在家弄兩味港式住家菜, 到週末才開車四處去; 這次的近距離接觸, 讓我可貼身窺探Mr.B的自理能力, 結果是令我心悦誠服, 身體有障礙的他由起床至就寢, 整天的活動都無需任何協助, 幾天過去, 我放心把鑰匙交給他並傳授了幾句實用廣東話, 有天回家, 他竟然弄了晚餐給我們! 雖然只是三文治, 但知道材料是買自區外的商場就覺得很感動, B君這一招確實了得, 積分簿上又有進帳, 他還分享了以下趣事:

話說我家樓下的海濱長廊經常有不少老人家散步, 單車、rollerskate均不准內進免生意外, 可是身為老外的B先生郤坐在輪椅上風馳電掣, 引起一位婆婆的注意, 大聲跟他打招呼:「鬼..佬...」, B一聽見「gwai lo」? It's me! 即時say hi, 向她揮手後便一陣風般飄走了, 阿婆可能真的以為是見鬼。

 到了商場要乘電梯, 由於人多, 他被擠得太入按不了掣, 有位大叔見狀指一指按鈕, 示意要幫忙, B很高興, 用剛學來的三腳貓廣東話說:「衫嬲。」大叔一聽就明, 立刻按「3」字, B看了道:「吾龜」, 此時大叔深信這鬼佬是懂粵語便逗他聊, 不斷指手劃腳, 間中拍拍輪椅又豎豎姆指, 說得興起郤只見老美在尷尬儍笑, 於是問他:「No chinese? Only English?」B先生點頭, 兩人跟住對望大笑, 電梯也到了三樓, 說過bye bye便去買菜。

十幾天很快過去, 當B先生剛適應香港的家庭生活, 又是時候要離開, 臨走前一晚, 我們到鄰座好友家吃飯, 記得我的知己阿月嗎? 她是我女兒的契媽, 會在我去德州時關照乾女, 她見我獨身多時, 今次跟老外出埠一定是談婚論嫁, 晚飯後飲了兩杯, 膽粗粗的忽然問B:「Will you marry her?」我還未反應過來, B君已淡定地回答:「Maybe.」阿月不滿:「Only maybe?」他沒被嚇倒:「Maybe.」我對著他們沒好氣, 這樣maybe下去沒完沒了, 於是打斷他們的話柄, 說要回家作最後打點, 這餞行宴才告一段落。

其實那夜我緊張得不能入睡, 當日B先生要訪港, 他家人全部反對, 最後並弄得不歡而散, 幾個月過去, 這on-line dating交回來的可疑女友已經踏足德州? 每個人都在拭目以待, 他們的心情是可以理解, 易地而處的話我可能也有同樣反應, 所以今次見面, 我要?量取得好印象, 為香港爭光(講笑), 是為B爭口氣才真, 但怎樣才可以做到討好別人而不淪為一個馬屁精? 之前曾經被嫌棄是單親媽媽, 外國人想法是否都一樣? 加上自己學歷低, 若英文不夠應付時又怎辦?  越想越複雜, 越想越怕... Mr. B終於看不過眼對我說:「Don't overthink, just be yourself, everything will be alright.」他說得對, 從來「膽生毛」的我為何變得杞人憂天? 就當去見識一下, 做回自己, 交些新朋友, 餘下的交由上天安排吧, 想通了, 人也輕鬆得多, 反而很期待這趟美國之旅。

由香港去德州, 連轉機要廿多小時, 到了DFW Airport上空, 眼前所見是一望無際像格子陣的房屋, 沒有太多高樓大厦, 更看不見任何山脈, 感覺上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不太真實, 當飛機徐徐下降, 至在跑道上滑行發出隆隆聲響時我才醒覺過來:「到了, 我是真的在美國了!

這次來德州可能純綷是增廣見聞, 也有可能會改寫我的人生, 究竟前面舖的是甚麼路? 就見步行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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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十二篇「他的路不易行」

「我的前半生」續上
跟Mr.B馬拉松式交往一星期, 進展良好, 現在故作神秘的send來這條link, 想搞甚麼花樣?  不理了, click進去看看, 大不了死機 ...

原來是一張相, 相中B先生坐在一輛辣車旁邊擺甫士, wait, 看清楚一些, 他坐的是一部輪椅。

這時, Mr.B在鏡頭前酸酸的說:「Run, you can run ...」我反望他:「I'm not running. I wanna move closer and give you a hug. 」原來B先生身體有缺陷, 是15歲時由一宗交通意外導致的, B見我沒有被嚇跑, 進一步解釋:「I'm absolutely independent. I can drive, I can swim, I can have sex, I just can't stand up.」

我不是聖人, 能夠無條件去愛, 不過尚有一顆同情之心, 不會因對方是傷殘便嗤之以鼻要調頭走, 無論他是甚麼身體狀況也不應改變我們已經相識的事實, 雖然B君初時未有坦誠相告, 但箇中原因不難明白, 所以我並沒有生氣, 他亦表現得如釋重負。

自從Mr.B表白後, 我們的交情發展得更快, 之前有所保留的私人事, 現在一一和盤托出, 例如:

-> 他自小已很勤力及節儉, 十多歲時每天凌晨踏單車去派報紙, 儲夠錢買來一輛電單車。

-> 十五歲那年, 他黃昏時載朋友仔遊電單車河, 一部貨車在STOP sign前應停郤不停, 他們被撞, 朋友沒事, B郤從此wheelchair-bound, 更糟的是那貨車沒買保險, 所以一毛錢賠償也拿不到。

-> 生性活躍的他, 受創後意志消沉, 有一段時間封閉自己, 經父母鼓勵下加入了籃球隊尋回自信,  由於表現出色, 被所讀大學派到世界各地作推廣。

-> 畢業後曾經在面試時因為大廈沒斜台內進不得, 他郤沒有放棄, 一屁股坐往地上, 邊爬樓梯、邊拖輪椅, 成功征服那幾級障礙, 辦公室職員見到Mr.B時都十分詫異, 那經理對他的不撓精神更是讚賞, 見其履歷附合要求便即時聘用, 後來還成為好友。

-> 他之所以出現在online dating, 是因為剛結束了一段十多年的婚姻, 聽聞亞洲人重視家庭觀念, 於是找上Chinese Love Links, 曾經跟三位中國女子接觸過, 兩位想要錢, 另一位得悉他有殘缺後馬上消失, 我是他認識的第一個香港人。

經過上兩次網交失敗, 今次遇上B君雖然又有surprise, 但我很欣賞他積極的人生觀, 心想就算拍不成拖, 交個朋友亦無妨, 得到我的接納, B先生猶如打了一支強心針, 在個多月後決定來港一聚, 他家人可擔心死了, 說這可能是個騙局, 獨自飛十幾廿個鐘去中國很危險, 分分鐘被人搶去輪椅並劏肚變賣內臟, 於是極力反對, B清楚香港跟中國有別, 沒有理會勸阻, 在07年8月首度來港。

這天晚上去接機, 我們貪玩, 相約各持玫瑰作記認, 老遠見到那外藉輪椅漢, 膝上的行李喼放了一枝花, 是他了! 我既緊張又興奮, 當他終於來到面前給我一個hug, 我人還是繃得緊緊的, 過去幾星期, 日接夜在電腦屏上見到的平面人, 此刻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那種感覺很不真實, 像做夢似的, 我們由客運大樓行至停車場, B先生也無需任何協助, 反而大意的我差點忘了把他的背包放進後尾廂便開車, 或許是因為他上車時輕吻了一下我的面頰道:「Thanks for picking me up.」, 令我有點失魂, 各位請勿見笑。

Mr. B會在香港逗留兩週, 為了提供一個無障礙旅遊經驗, 我做足資料搜集, 弄清楚每個景點那裏有電梯, 那裏不是wheelchair friendly等等, 有些地方我甚至先開車去實地考察, 務求一盡地主之誼, 其實我們一早已有共識, 見面後即使擦不出愛火花,  我仍會做他的嚮導, 做不成情侶也可以當個朋友, 何樂而不為?

來自德州的他, 愛上了香港這個繁華城市, 我每天早上去酒店載他四處去, 女兒放假又結伴同遊, 三人相處融洽, 不知情者還以為我們是一家人, B先生在吃喝玩樂方面都很大方, 而為了表現自己, 經常show off他的臂技, 如果附近只有扶手電梯, 他兩手拑着輸送帶便連人帶椅的上上落落, 由於此舉太危險, 商場保安會阻止, 不過很多時一見到是「鬼佬」又會「隻眼開隻眼閉」, 碰到某些準備干涉的, 我們三儍離遠見到就急急走人逃之夭夭, 如今想來也覺得好笑。

和一個handicap老外出街是很引人注目的, 各種疑問及好奇的眼光都有, 我向來我行我素, 從離婚那天開始已習慣給人指指點點, 別人喝倒采給我的反而是動力, 記得有一天在海洋公園, 遊人對我們「眼超超」, B先生懶得理, 獨力攀上一條大斜路, 見我行得氣呼呼, 下坡時索性把我抱坐在膝上, wiiiiii ... 乘着這部人肉過山車, 不消幾秒鐘已到了山腳, 原本在「睇你點死」的遊人全部跌破眼鏡, 有幾位還替他鼓掌喝采, 那一刻我覺得他實在超酷。

兩星期很快過去, 在機場禁區前與他擁抱道別, 彼此雖有不捨的感覺, 無奈也是時候說再見, 直至他的背影完全消失, 我才彷彿從夢中醒來, 一切仍然很不真實, 試想想, 和Mr.B由網上巧遇至今只是短短兩個月, 我們郤像是相識已久, 是甚麼把這兩個相隔十萬八千里、完全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連接起來? 除了是緣份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答案。

B先生今次來港證明了他確是一個很獨立的人, 更重要是我們很投緣, 接下來希望花多些時間繼續發展, 能否開花結果還言之尚早, 起碼他不是神秘人或變態佬, 哈哈, 真的要劏雞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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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十一篇 「網上交友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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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幾秒, 畫面出現眾多候選者, 其中有一位在美國Kansas市的C先生特別搶眼:

身型: 魁梧 (筋肉人, me likey)
樣貌: 不差 (比Donald Trump好, 沒Huge Jackman帥)
高度: 高過我
年齡: 45歲 (大我幾年, ideal age )
家庭狀況: 離婚有一位teenager女兒 (跟我一樣, perfect)
職業: Engineer (是專業, 應該不用捱世界)
是他了! 但他沒有頭髮, 是光頭的!!! 唔...我傾慕的UFC猛男GSP不也是光頭嗎? 自己又不是鍾楚紅, 別諸多挑剔, 一於送個紅心給他=match request, 看對方是否也想跟我配一配再算, 此時正值香港深夜, 是美國的下午辦公時間, 誰會有空上網交友? 正打算關電腦, 螢光屏忽然彈出一個小視窗, 說Mr. C想跟我對話, 真快啊! 哈, 證明我那張兩年前的舊相片還有些看頭, hey, 老外不懂閱亞洲人年紀, 我這招叫marketing ok?

首次接觸C先生的感覺良好, 雙方決定交換電郵, 然後cam chat, 知道彼此都是profile中所說的人, 亦有見過他和女兒一起拍的生活照, 我開始降下圍牆減低戒心, 願意投資時間加深認識, 可是他郤十分急進, 交談不久便開始觸及一些如性方面的敏感話題, 雖然在我表示介意之後他會稍為收歛, 不過很快又故態復萌, 還send了一輯相給我, 肌肉發達的他只穿了緊身tee及性感內褲在擺甫士, 唐突的程度連愛壯男的我都即時雞皮疙瘩, 知道為何稱他Mr. C嗎? 因為他就仿如活生生的Mr.Clean!

講句公道話, 我們都是成年人, 若說談話間沒卿卿我我是騙人的, 但如果已經表明底線他仍要踩過界的話就是有問題, 需知那些核突照片只是頭盤, 主菜是有一次在video chat期間他突然問我:「You wanna see my c*ck?」吓? 我還以為聽錯時已見他在鏡頭前鬆開褲頭帶, WTF!!! 極速將視頻關掉, 定定神才懂得問自己: what just happened? 是否遇到變態佬? 他到底想怎樣? 如果我不拒絶的話, 下一步他會做甚麼? 嘔 ....

之後C先生有不斷嘗試再聯絡, 只是我已經被嚇怕, 雖不是黃花閨女, 但也從未有心理準備會見到網友「露械」, 跟他斬纜之餘, 對online dating亦頗失望, 究竟是我倒運還是情路坎坷? 為何遇到的不是神秘人便是好色男? 算了算了, 及早把戶口取消, 免得推廣期一過會被徵費。

從來只是在晚間上網的我, 今天在公司午飯後沒有如常的打嗑睡, 於是登入Chinese Love Links打算把戶口刪除, 正當要按《Delete》之際, 一個心形視窗彈出, 原來有位會員對我的檔案感興趣又見我在線便想聊聊, well, 在最後一秒都被他搭上總算有緣, 反正lunch hour還有半句鐘, 就閒談一下吧。

那時是香港中午12:30, 問這位仁兄在德州的晚上11:30還在womanhunt是否睡不着? 他說因為任職website development, 要等午夜12:00為客人推出網上優惠, 趁有空檔登入online dating逛逛, 又反問我為何上班都偷懶來網交? 我說如果他遲半秒出現都已經緣慳一面, 算他好彩! 你說如此這般的開場白是否少見? 可能我一心準備打退堂豉便沒有再忸怩做作, 只做回自己, 有話直說反而輕鬆得多, 對方喜歡我談吐爽快, 我對他印象亦不差, 於是決定轉移陣地到Yahoo Messenger繼續傾, 接着便把戶口關掉。

由於有前科, 今次跟這Mr.B交手時我很小心, 沒有打情駡俏郤天南地北無所不談, 非常投契, 我午飯後跟他在yahoo chat, 深夜再跟他視像對話, 每天聊它幾句鐘, 話題好像總不會完, 一星期過去, 雙方對彼此家庭背景及其它基本資料都有一定了解也互有好感, 難道今次是無心插柳? 就在風平浪靜的時候, 一如以往, 總會有事發生, 記得那天是星期日早上, 我們剛通宵cam chat, 臨掛線前B君忽然一臉嚴肅, 欲言又止的好像有話要說, 我皺一皺眉:「What's wrong?」他顯得有點緊張:「I ... I have something to show you.」天啊! 又來一個露體狂? 我強作鎮定:「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就在此時, Mr.B望着我, 沒作聲郤send來一條link並示意我click入去  ...

文長, 下回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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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十篇「獨身不錯, 有人養更好, 嘗試網上交友」

「我的前半生」續上
欲求真愛摸上婚姻介紹所, 結果強差人意, 作為單親家長, 想拍拍散拖不難, 若要找個有承擔又愛你全家的結婚對象幾乎是奢求, 隨着年紀漸長, 我亦開始接受可能要獨身的事實, 只要沒有經濟困難, 家中少了個男人也不是世界末日, 有瓦遮頭有飯食, 日子一樣可以好好過, 感情事就隨緣吧。

自從印傭事件後, 家中剩下女兒和我, 居屋也供得七七八八, 兩口子生活得頗輕鬆, 喜歡的東西說買便買, 不用諮詢男主人; 沒有丈夫要服侍, 想煮飯便在家弄兩味, 不想煮就出外吃; 心情好時打掃一下, 懶起來時凌亂也是美; 如此的生活挺寫意, 即使少了攬攬錫錫親密行為亦只是陰陽失調而已, 生幾顆暗瘡亂發一陣脾氣便沒事, 自由慣了, 如要再婚, 立下宗旨『一定唔可以衰過做女』, 意思是不能比單身時更辛苦, 「有情飲水飽」是年輕一輩才有資格擁有的愛情觀, 年過四十的我深明飲水只能利尿的道理, 要飽肚就要實際一些, 除非找到個愛人跟我情投意合又能養家, 否則我已準備靠自己過活。

直至07年女兒會考, 老娘留家陪公主讀書, 囡囡見媽悶, 鼓勵我上網跟外國人聊天, 就算結識不到男朋友, 當是練習英文也好, 還替我建立個人檔案, 一切準備就緒, 登上match.com註冊一個免費會籍, 若被收費會員挑中便開始對話, 老實說, 我對這類交友網站是好奇多, 期望少, 但總比婚介所方便, 隨便開個戶口就可以求偶兼學英文, why not?
我對付on-line dating的策略是:

1. 只挑在香港的老外 (若投緣可隨時相親)
2. 必須cam chat (怕貨不對辦)
3. 一講錢便說bye bye (看得多「警訊」, 不會上當)

首名合眼緣的是位英藉商人, 他自稱家住淺水灣大宅, 一輪對話之後相約在某夜cam chat, 自以為身經百戰的我, 這一刻竟然緊張得手心冒汗, 面對鏡頭學攞甫士務求找個最佳角度 。

到了約會時間, "叮咚叮咚", 他上線了, 視像亮起, 由於背光, 只隱約看見對方的輪廓, 着他調整光暗, 郤突然「啪」一聲, 畫面一片漆黑, 然後聽到他說:「Oh, I've just knocked my camera down, it's broken!」吓? 真有這麼巧? 還好聽到的是一把男人聲, 未至於是大整蠱, 那今次就先閒聊, 雙方如有火花, 下次才見他的廬山真面目也未遲, 如是者繼續交談多幾次, 但他不是推說未買到新camera便是說還未裝妥, 總有藉口不跟我面談, 愈拖愈起疑, 究竟玩的是甚麼把戲? 一於約他出來, 誰知此招一出, 對方即時消聲匿跡, 是不是很兒嬉? 還好我一向沒啥期望, 所以也無太大感覺, 只要不透露個人資料, 這個遊戲不妨繼續玩, next!

之後我再有跟幾位男仕交過手但無下文, 到女兒考試完畢, 生活回復正常後便停了manhunt, 至有一天收到這交友網叫 Chinese Love Links 的推廣電郵, 說只需登記便可在首月作無限次配對, 費用全免! 如此優惠怎能錯過? 註冊了再算。

由於這個是海外網站, 會員都是外國人, 若遇到真命天子便可能要衝出香港, 事關重大, 今次把擇偶條件先列明一下:

要求國籍: 美國
(因為跟香港日夜癫倒, 可待囡囡睡了才上網, 不會影響親子時間)

年齡: 45-55歲
(我不是cougar, 伴侶一定要比自己年長)

婚姻狀況: 離婚、喪偶或有孩子一律歡迎
(身為單親媽媽還敢諸多挑剔? )

除了以上基本要求, 其他細節待有人問津才去考究吧,
完成問卷按submit,

searching for result 〉〉》》》

幾秒之後, 畫面出現了眾多候選者, 雖然有點花多眼亂, 不過其中有一位特別搶眼 ... 是他了!

文長, 下回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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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九篇 「誤闖婚姻介紹所」

「我的前半生」續上
為結識異性摸上婚姻介紹所要面皮夠厚, 在聽到:「小姐, 你喜歡那類型的對象? 介乎甚麽年齡? 有指定職業或專長嗎? 」諸如此類的問題時, 要能眼也不眨地列出條件如:「我鍾情肌肉, 最好比我高, 要成熟穩重, 外表不太重要, 我注重內涵, 不過如果長得似湯告魯斯亦無妨, 不計較職業, 月入三萬已ok ... (下刪數十字)。」是否怕醜一點也不行? 但這裏我只是說笑, 實際情況沒如此誇張, 以下才是親身經歴。

那已是十多年前, 在平日的生活圈子交不到新男友, on-line dating 亦尚未流行, 本著與生俱來的冒險精神, 我決定試試「婚姻介紹所」的威力, 找到這間在港島自稱新派月老的公司, 離我新界家老遠的, 相信碰到熟人的機會不大, 上門當日選在晩間時份, 由一位中年男仕接見, 稍後才知道整間公司只由他一人運作, 接待、面談、議價均由其一手包辦, 我先要填寫個人資料、擇偶條件及提供照片(已帶備一張最明艷照人的), 手續完成後他開始入正題 :「我們是會員制, 永久性的只要一次過付三仟元便可以無限次約見其他會員; 否則可以選擇逐次收費,  每次成功約見的收費是400元, 所謂成功, 是被選者也有興趣會見閣下的意思, 至於"睇相費"就一律是100元。」對我而言, 一次過付幾仟元未免太草率, 若說用幾佰元來見識一下也還可以接受, 反正一場來到沒理由空手而回, 說不定紅鸞星動會給我遇到個像金城武般的帥哥? 於是便問他:「如果我想先試一次, 可何時開始?」對方見我有意思, 拿了幾本相簿放在我面前:「即時可以。」求愛心切+好奇心的驅使下, 就用$100來下一注!

抱住頗大的期望, 我揭開第一本相簿, 興奮的心情立刻由初時的100度大跌一半, 至看完第三本, 熱情已降至最後的零度, 看過所有照片, 金城武見不到, 八両金就找到幾個, 雖然當中有不少報稱為醫生或律師之類的成功人仕, 但起碼要長相端正才成啊! 唉吔吔, 是否自己太挑剔了? 作為中女是否要把擇偶條件降至新低? 現實是俊男們都去了賣廣告當明星啦, 還輪到你選? 來吧, 別心急, 再重新翻閱一次, 剛才可能太傖促才看漏了眼, 這敞減慢速度, 認真地看 ...

咦, 這名皮膚黝黑、貌似菲律賓漢的市場經理, 背景那個噴水池為何很面善? 好像之前曾經見過? 回頭找找看 ... 是這張了! 將兩張照片併起來比較一下, 喂喂喂, 為何兩人的皮夾外套和名牌波鞋都是一模一樣? 衣著和拍攝地點也相同, 別告訴我「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找主持來問個明白, 他一見到我的大發現, 連嘴也O了, 咳嗽幾聲之後道:「如此湊巧真是百年一遇, 他們會否是兄弟?」我反白眼說:「一個姓張, 一個姓陳, 說你和我是兄妹還有人信。」到了這地步, 我絕對有被騙之嫌, 還好只付了一百元, 也省得跟他理論便拂袖而去, 當買個教訓好了。

時至今日我仍然覺得該店是做假, 那兩幅照片應該是「做媒」的同黨, 他們的檔案資料可信性成疑, 整件事最真的就是那一張張的真金白銀, 光是揭揭相簿他們已進帳一佰，萬一選中某個「媒」, 約見之後又再收四佰，雙方如不過電便再揭相簿, 再約見 ... 究竟那眾多的「會員」之中, 有幾多個是如我這般的真顧客? 又有多少個假情人混在其中? 如果不是因他們的製作成本太低而露出馬腳, 我亦可能再會奉獻多一些, 結果依然都是得個「桔」,「 貼錢買難受」就是了。

初試婚姻介紹所便碰壁, 我已無意再試下次, 或許是時候要認命, 緣份天注定, 勉強無幸福, 自我安慰一番之後, 唯有靜待邱比特的眷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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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八篇 「單親媽媽尋愛難」

「我的前半生」續上 
離婚後變回單身, 當時我只得廿多歲, 說不想再結識男友是騙人的, 現實是香港陰盛陽衰,  單身女性找結婚對象也不容易, 又何況是個單親媽媽? 個人經驗是: 有意認真發展的, 一想到要「買一送一」便郤步, 這些不能愛屋及烏的人我不稀罕; 有些玩票性質的, 知道你是單親媽咪便乘虚而入, 當取取便宜也好, 這一類只想抽油水的我遇到都會立刻轉身走人; 曾經和一個未結過婚的男子拍拖, 他知道我有女兒, 但一直向家人隱瞞, 遲遲不肯讓小朋友露面, 別人眼光我可以少理, 若介意的是他便應該開門見山, 別浪費大家時間, 於是下了最後通牒迫其表態, 結果他還是用各種藉口一拖再拖, 女兒是我命根, 收收埋埋的當她是甚麼? 沒耐性再玩這個遊戲決定分手, 這時他才懂得着急, 竟然找姐姐來幫口要求復合, 還記得她在電話跟我說:「係佢儍, 屋企無人唔鍾意細路仔, 你原諒佢, 帶囡囡上來玩啦!」我沒好氣答:「阿姐, 多謝你好意, 我終於明白唔鍾意小朋友果個其實係佢。」如是者便跟他斬了纜。

之後還有一段較長的感情, 這男子亦曾經失婚要撫養一對子女並跟老媽同住, 由於怕承擔不想再婚, 寧願一直保持「男朋友」的身份, 奔走在兩頭家之間, 吃吃喝喝他會付帳, 間中也會買件禮物來逗我開心, 其他錢銀方面就免問, 如此的交往方式維持了幾年後問題便來了, 究竟這樣下去到幾時才正式組織一個新家庭? 長此下去不是辦法, 「有情飲水飽」是年青人的玩意, 跟對方直言, 又說給他壓力, 男方一句「現在不是好好嗎? 」女方就只能乾著急, 身為「中女」一名, 若這個不是付託終身的人選我便要考慮轉軚, 否則到了人老珠黃就減價都無人要, 還好我經濟獨立, 不用靠他接濟, 結果投資了近七年時間, 對方依然不想有家庭朿縛, 我也厭倦了這種不實不在的生活, 是時候忍著淚說goodbye。

如是者, 我在情路上走了一大段寃枉路, 停下來照照鏡, 再過幾年就屆"女人四十爛茶渣"之年, 身邊認識的男人不是有婦之夫就是喜歡往內地跑的單身男, 在平日的生活圈子很難交到新男友, 膽粗粗的我決定上「婚姻介紹所」見識一下, 那時去是鬼鬼崇崇的, 生怕會碰到熟人, 最後熟人遇不到郤撞上了騙子公司, well, 起碼到今日我仍然覺得他們是做假, 詳情下回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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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七篇 「女傭由好變壞」下篇

「我的前半生」續上 
懷疑家中印傭偷錢, 我用報警來嚇唬阿G, 她邊哭邊道歉, 平伏後低下頭認錯:「太太, 對不起, 我拿了玻璃樽內的錢 ...」我追問:「是何時開始? 你拿走了多少?」G還是不敢抬頭:「每隔幾天, 拿走幾個...」唉, 最不想聽到的, 從她口中證實了, 這時候我既憤怒又心痛, 一下子不知怎樣接下去, 於是吐了一句: 「除了這樣, 還有呢?」這時她頭垂得更低:「我還向財務公司借了錢 ...」吓?! 我是否聽錯? 用高八度的聲音叫了出來:「甚麼? 借甚麼錢?」G被我的反應嚇得又再哭過, 等不下去, 我喝道:「不要再哭, 講, 借甚麼錢?」她半哭着說:「你的文件櫃沒上鎖, 我拿了passport去借錢 ...」我心跳加速:「借了多少?」G說:「十五萬。」我整個人跳了起來, 十五萬?! 她月入才三仟多, 那有財務公司會借出十五萬? 這時G也站了起來, 拉着我手不斷說:「太太, 對不起, 太太, 對不起 ...」 我問她:「阿G, 你到底借了多少錢? 十五之後有幾多個零?」這樣問是因為她常常混餚數目單位, 可能跟印尼盾面值小, 動不動都以千萬元計有關, G亦懷疑自己講錯, 拿了張紙寫下 "$15,000" 後遞給我, 一看之下果然是借了一萬五而不是十五萬, 雖然如此, 仍是太突然, 完全是意料之外, 原以為捉家賊, 誰知揭發的更是驚人, 我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坐下, 着G詳細解釋借錢原因 ...

原來G在朋友介紹下認識了一個男朋友, 這個所謂“男朋友”並非身在香港, 而是在印尼, G每晚上床後悄悄講的便是打給他的長途電話, 幾個月過去, 不單止電話單越來越大, 男友更要問她借錢來辦離婚, 說那便可以快些和G走在一起, 於是G就港幣幾仟幾仟的寄過去, 如此單純愚昧的女子, 被這些騙徒老手看準她人在異鄉、寂寞難耐的弱點, 甜言蜜語之下那每月幾仟元的工錢很快便花掉, 豺狼不滿足, 寄來瀟洒又英俊的生活照, 加幾張情人咭, G就更加不能自拔, 到“男朋友”遇上電單車意外的時候, 龐大的醫藥費不能支付, G便要想辦法, 那就是去借! 我當時終於明白為何中介公司會建議僱主盡量保管女傭護照, 因為那是貸款的唯一途徑, 估不到G竟然大膽至不問自取, 為了愛人, 明知壞事也甘願去做。

我聽到以上種種連「警訊」都播厭了的欺詐橋段, 除了覺得阿G笨, 也覺得她可憐, 更有些自責, 為的是我可能對財物放置得太隨便,令她生了貪念 (自辯是因為我太信任她); 也可能我沒有花時間去多了解G, 否則她不會被騙 (自辯是我太忙, 連自己家人都不夠時間照顧), 到了這個地步, 只能決定還用不用她, 跟中介公司商量過, 亦有跟G認真詳談, 她應承會斷絶和男朋友的關係, 並在未來數月把餘下的幾仟元還清, 贖回護照之後便可以有錢寄給印尼的家人, 只希望我能夠原諒她, 說實話, G在我家已有好幾年, 對老父和女兒照顧週到, 家務也做得稱職妥當, 我們感情很好, 與其解僱她再另覓新女傭, 我寧願信她一次, 於是, G繼續在我家打工, 約半年後她自動將passport交給我, 證明已無欠債, 一家人又恢復正常生活, 直至老父在2005年5月仙遊, 我和阿G已有默契到她的合約在該年底屆滿時便不會再續, 以為可以平穩過渡, 可惜事與願違 ...

某天黄昏電話響起, 打來的是一個印尼口音很重的女子, 她單刀直入就問:「喂, 你是阿G的太太嗎?」我答是, 並問她是否要找G, 她郤說:「不是, 我要找你!」吓? 還來不及反應, 對方已開門見山:「阿G問我借了錢但遲遲不還, 你可不可幫她還?」這時我叮着在跟我們吃飯的阿G, 她眼碌碌的望着我不以為意, 剎那間我覺得面前這個她很陌生, 只跟來追數的印傭說:「等我問過阿G再說。」然後便收線; 我沒有立即審問G, 但心裏已盤算著如何對策, 待女兒入睡後, 我問G:「剛才有印僱說你欠她錢, 是真是假?」她並沒有隱暪:「是有的, 但只是幾佰元 ...」以下的內容又是圍繞她印尼那邊誰跟誰問她要錢, 某某生病又要買藥等等的理由和藉口, 也不想浪費時間去多寫了, 只知道那刻心意已決, 若G真的再舉債, 我是不會容忍, 當她告訴我債主還有另外幾個的時候, 我叫她不用多說, 翌日聯絡中介公司, 買了張機票, 跟她說再見,  近六年的賓主情從此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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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六篇 「女傭由好變壞」上篇

「我的前半生」續上 
自從成為單親媽媽後, 我要獨力支持整個家, 就算多盡力, 總不能做到面面俱圓, 顧得賺錢又忽略了家庭, 離婚初期女兒在日間送給媬姆照顧, 黃昏由我或當時還在上班的公公接回家, 維持了數年後老父退休便負責湊孫, 晚飯則會由我來煮, 若要加班, 三口子便要吃外賣飯盒, 長此下去不是辦法, 於是跟鄰居商量, 出錢請她在燒菜煮飯時加大一些份量送來我家, 多得有她幫忙我們才每天都有「住家飯」吃, 直至有一天, 朋友開了一間印傭中介公司, 建議我多付一仟幾佰來請個女傭, 那就對我及兩公孫都有好處, 說來容易, 家中每一項開支都是負擔, 然而有人在家帶女兒及服侍老父這個念頭實在太吸引, 就算要多做一份兼職都值得, 所以決定「去馬」!

當時首先要做的是為傭人安排睡覺的地方, 我住的居屋只有兩間房, 於是訂造了一張上床下櫉的組合櫃放在偏廳, 床邊圍了百葉簾, 算是提供一點私人空間, 之後就是挑女傭, 我無意選擇中年女仕, 因為擔心老爸會對她日久生情, 一旦愛上了就由印傭變成印媽, 太複雜了...

從眾多照片中, 我被這位臉蛋圓圓、梳着馬尾的少女吸引住, 她的笑容純真又燦爛, 是你在辛勞一天回家時想看見的一張臉, 她名字叫阿G; 就這樣, 我們家就由3+1變成四口子, 踏進了以下的旅程。

那時是1999年, 老爹年過七十, 女兒9歲還在讀小學, 阿G的出現, 大大減輕了我在家務上的壓力, 兩公孫三餐都有人照顧, 實在是非常好的決定, 當時外地女傭是每兩年續一次新約, 阿G一共和我們共處了六年, 由一個「初入城」的純品鄉村姑娘, 最後變成欠債疊疊的壞女傭, 當中的變化絶不明顯郤十分震撼, 有時我回想起當日跟她對質時的情景也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

二十出頭的G來自一個窮困的農村家庭, 在印尼有父母及一個弟弟, 由中介公司招攬到越洋打工, 很多女傭在香港數年便可以回鄉買地起屋, 我想當時G家也有同樣想法, 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還記得G抵埗的那天, 見到那屬於她的bunk bed, 歡天喜地的把那幾件用舊報紙包住的衣服掛起, 看得出是她首個衣櫃, 晚上一家人到酒樓用膳, 席上我們以畫代字並配合一本中譯印字典來溝通, 說不明的再加身體語言, 既認真又搞笑。

G年紀輕, 肯做肯學很快已經開始融入香港的生活, 由於印傭公司規定頭6個月沒有假期, G沒有機會自己接觸這個花花世界, 還未涉足那股濁流, 所以仍然很單純, 我們待她如家人, 吃喝玩樂也預她一份, 有幾次還帶她到傭工聚腳地如中環遮打花園或尖東海旁一帶去看看那些坦胸露臂、當街兜搭男人的菲傭印傭們, 企圖用作反面教材, 她看似明白, 但內心可能更好奇, 每次出街如果遇到同聲同氣的傭人都會先來個眼神交流, 然後用廣東話問:「朋友?」 對方若回一句:「朋友!」兩人便立即通電會嘰嘰咕咕的用印尼話聊起來; 當半年限期過去, G可以自由活動時, 便由在家附近認識到的女傭帶去返教會, 交際圈子越廣, 交到損友的機會就越大, 很多女傭從此開始變質。

阿G一直給我的感覺都是遁規道矩, 聽教聽話, 每次放假都會準時回家, 工作表現好, 跟老爸和女兒的關係也很密切, 唯獨是有時在夜深會聽到她在低聲講電話, 但沒有騷擾到家人便無問題, 直至有一天我發覺有些不對勁, 就是在我房中衣櫃內的那個玻璃瓶, 為何不斷放進的十元硬幣總是儲不滿? 有時甚至覺得越來越少? 老爹從來不進我房, 於是找女兒來問話, 她有足夠零用, 說沒有動過那些錢, 那還會是誰? 沒可能是阿G嘛? 我一向都信任她, 購物回來她也自動列出清單並找回零錢, 不不不, 不會是她, 一定是給朋友嚇得多, 自己疑神疑鬼罷了... 咦, 不如來個小測試, 在硬幣邊緣畫條紅線, 不起眼之餘又可以試出是否有家賊, 好! 就用這招試一試。 其實當時我心裏很矛盾, 既想證明自己感覺沒錯, 又不想知道家中真的有小偷; 唉, 不要想太多了, 先放餌再算。

如是者, 阿Q的我希望每天回家查看時都會見到做了記錄的硬幣, 事實郤是不出兩天該$$已經不翼而飛! 那一刻我真的是心痛+失望+憤怒, 百般滋味在心頭, 自問對阿G挺好, 為何她要這樣做? 是否有甚麼困難? 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我決定要問個明白。
翌日上午, 我沒有上班, 帶女兒上學後回家跟G「攤牌」, 我在飯桌上放了一部攝錄機, 着G坐下後對她說:「阿G, 太太(=我) 昨天在房中裝了攝錄機, 知道你做了一些壞事, 你要我放給你看還是從實招來? 如果你肯坦白, 或者我可以考慮給你一次改過機會, 否則我現在就拿這段影片跟你一起到警局。」她聽後便嘩啦的哭了出來, 不停說對不起並懇求原諒, 我先讓她平伏下來, 再要她親口告訴我所做的是甚麼 (因為我跟本沒有錄影, 只知道是失了幾十元, well, 及之前已被偷的不知多少銀碼), 若她能老實地和盤托出, 給她機會也無妨。

結果是不聽還好, 一聽差不多要心臟病發, 原來她不只是偷了那幾十個硬幣, 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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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五篇 「 前夫, 我是否欠了你?」

「我的前半生」續上 
前夫因販毒被判入獄十三年, 期間我擔心他出來後會要求父女相認, 結果約在八年後收到一封寄自赤柱監獄的信, 必定是他了, 這一刻終於來臨,  放馬過來吧!

“阿C, 我是阿X, 很久沒見, 你結了婚沒有? 我有一件事想你幫忙, 我正在申請公屋, 但房屋署說我的名字還在居屋的名冊內, 一定要先取消, 你可以去辦手續嗎? 有空請回信給我。 X上,  編號12345 ”, 不多不少, 寫的就是這麼多!

說真的, 看完信我確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X要的只是在居屋除名那就容易, 當務之急是去房署把事情辦妥, 然後回信告訴他, 噢, 我還撒了個謊, 說自己已再婚並生活得很好, 希望跟他再沒瓜葛 ...

不過我想得太天真, 約在兩、三年後有一日, X着其妹妹致電給我, 原來扣除假期, 他經已提早出獄, 找人傳話是貫徹他怕事的性格, 但我很久沒跟對方家人聯絡, 究竟所為何事?  只知電話一接通她就大聲嚷道:「阿C, 我係Y, X個妹呢, 你認唔認得?」我有點突然, 回道:「哦, 係你, 點呀?」她跟住單刀直入:「係咁, X出咗嚟, 佢申請公屋就嚟輪得到, 但單身人仕單位好鬼細, 你可唔可以將囡囡個名喺居屋取消? 等阿哥用兩父女名義申請, 咁間公屋會大D。」嘩! WTF? 有否聽錯? 這些跟本不是正常人講得出來的說話! 沒負過做父親的責任, 有好處時就想起個女? 我真的想駡出十八個字的粗口+-x÷zyz%^#@ .... 然而平時火爆的我, 此刻竟然可以強忍怒火, 冷靜地回答:「你可以返去同佢講, 取消就唔駛旨意, 到佢申請到間屋, 記得比個地址我, 等我叫律師追番果二十幾萬佢要比呀女嘅生活費, 仲有, 唔該以後唔好再搵我, 我老公唔鍾意, 係咁, 拜拜。」收線後簡直是百般滋味在心頭, 一向以來我所想的, 是X在獄中有時間反省, 會知道有家的好, 會懂得掛念女兒, 放監後可能想要與她團聚, 現實證明這些年來的憂慮原來是多餘, 我是從來沒有看清他是一個多自私的人, 以前是, 現在依然是, 跟本沒變過, 還好此人已與我無關, 是時候為這頁劃上一個句號。

到女兒讀中學時, 我拿出當日留下來的剪報向她作一個詳細交代, 畢竟已經過了十幾年, 對這個父親她可以說是完全沒感覺, 還很懂事地剖析說既然選擇行一條歪路, 除了他自己, 無其他人要為其犯的錯感到慚愧, 聽了女兒這番話, 我真的是如釋重負。
而我在以上電話對話中嚇唬的一招顯然湊效, 因為之後再也沒有被對方騷擾, 有的只是試過在某商場巧遇前夫, 他離遠在一間報紙檔前翻看公仔書, 當時女兒在另一角買零食, 我過去問她想不想見他, 得到的答案是:「唔駛喇。」就這樣, 這個人正式在我們的人生中成為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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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四篇 「前夫半夜敲門」

「我的前半生」續上
離婚路難行, 有孩子更甚, 相信每位單親家長都會同意這個說法, 若能領到贍養費, 擔子可能會輕一點, 否則只靠自己去養家活兒實在吃力, 好像我就不但得不到前夫協助, 反而為了他連警察也招惹上門! 事情是這樣的 ...
自從離婚後, 法庭判了撫養權給我, 前夫則要每月支付港幣二仟元作女兒的生活費直至她滿十八歲為止, 我亦按律師指示象徵式向對方索取港幣一元的贍養費, 這是當年很普遍的做法, 目的是若果有朝一日他忽然飛黃騰達, 大富大貴, 贍養費的金額便可以隨之而調整 ... 個屁! 我沒有太大想頭, 只希望他會依時繳付孩子的生活費便好, 可惜現實郤是強差人意, 除了開初數月有按時收到那二仟元, 慢慢便越拖越遲, 大概半年後更是無影無踪, 還說等他發達再加贍養費? 錢不付、女兒也不來探, 如此不負責任的男人, 跟他分手確是明智決定, 那時香港政府對此類個案似是束手無策, 單親媽媽們就只能靠自己, 我也不例外, 一份工不夠就做兩份, 最高峰期曾經身兼三職, 在這裏也有提過, 還好我們老少三口的生活總算過得去, 「有粥食粥、有飯食飯」就是了。

如是者, 幾年過去, 有一晚約零凌晨四時, 床頭電話響起, 我矇矇鬆鬆拿起聽筒, 對方問:「係咪***?」半夜打來找***? 肯定打錯, 我於是沒好氣答道:「唔係呀, 打錯。」之後便收線, 不夠一分鐘, 又再打來:「你係咪###?」吓, ###是我的全名, 原來剛才聽不清楚, 要找的正是我! 時值半夜, 誰在搞鬼? 我開始緊張起來, 說:「我係, 你邊位?」他的回答真夠嚇人:「我哋係差人, 唔該開門。」我的天!! 發生甚麼事? 為何警察會來叩門? 立即穿好衣服去開門, 眼前所見是兩位陀鎗的便衣探員, 夾在他們中間有一個黑布幪頭、腰纏鐵鏈並戴有手扣的男人, 我滿腦問號說:「呀Sir, 有咩事要搵我?」就在此時那被鎖的人忽然開口:「我係亞X。」X是我前夫, 已經幾年無見, 可算是我債仔的他, 幹嗎在此時此刻找上門? 當然是犯了官非才以這個醜態出現, 但又與我何干? 那兩位警員問可否入屋一看, 我自覺是一等良民便說OK, (其實之後朋友們都說我不應該, 夜媽媽他們又無搜查令...) 可能我當時還未回魂, 聽見是「皇家警察」便一定無問題, 有事他們都會保護我嘛 ...

當所有人進了我家, 警員週圍打量一下,  問我離婚後有否和X保持聯絡, 當知道我跟他已很久沒見面, 亦看得出我們仿如陌路人, 也再沒多問便準備離開, 臨走前我好奇地問其中一位差人:「呀sir, 佢犯咗咩事?」呀sir郤神神秘秘地說:「聽日睇報紙吧!」就這樣, 頭尾不夠十五分鐘, 他們便在眼前消失, 我坐在沙發上, 嘗試定神組織一下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幾條大漢在我家對話, 爸爸、女兒都沒有被弄醒, 他們來無影去無蹤似的, 我到底是否在發夢? 怕事如X會做得出甚麼壞事? 難道沒有老婆走去非禮人? 一大堆問題在腦海團團轉, 再也睡不著, 等明天一早買報紙去找線索吧。

拿住一份東方日報, 不知從何著手, 以我認識的他, 嫖賭飲吹都不好, 誰會想到只不過事隔數載會有這様的一天? 找呀找, 終於在內頁找到一張相, 相中人和X昨晚的衣著一模一樣, 現在我知道是他, 很容易便認出黑布袋後那雙眼便是曾經和我同床共寢的X, 把那段新聞讀完之後, 我登時雞皮疙瘩起來, 為何從前做事唯唯諾諾的他, 今日竟然會販毒? 為何弄到要作奸犯科, 墮落至此? 雖然彼此緣已盡, 他亦放棄了這個家, 但此刻我確實有點心痛, 如果婚姻沒有失敗, 會否落得如此下場? 唉, 也別想太多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 「錯要認、打就企定」, 講完。

法官以X所帶毒品的價值來判刑共十三年!! 他被收押在羈留所時, 曾經提出想見女兒一面但被我一口拒絶, 自由身時不來探? 變成階下囚郤想要隔著玻璃同小朋友用電話對話? 電影就看得多了, 現實生活我才不要女兒經歷這個畫面, 沒見幾年, 要在這種情況下再見也實在太自私, 不知道會在孩子腦袋中留下甚麼陰影, 這個險不值得去冒, 所以NO!

其實離婚一事我有對女兒解釋過, 說到母兼父職, 可以做的也只是盡量去滿足她日常需要, 用有限的空閒時間多陪她去吃去玩, 至於失去的父愛就一定不能補償, 縱使前夫未見得是個稱職的爸爸, 也總是有個空缺, 稚子無罪, 因為大人的分歧而連累小朋友要在單親家庭長大, 做家長的實在對他們有虧欠, 所以成家立室之後準備要生孩子也真的要考慮清楚, 父母的行為對子女影響很大, 我亦因為這個原因, 內心很掙扎是否要將前夫的案底向女兒坦白, 結果決定等她年紀大一些, 較能明白事理時才把真相告之, 深怕會打擊到其自信, 或在同學友儕間會感到自卑, 雖然X犯事時已經完全與我們斷絶關係, 被重罰也是咎由自取, 但都是穩陣一點, 遲些才交代吧。

在X被監禁的那段日子, 我一直有個隱憂, 就是擔心他出獄後會走來要求父女相認, 那我要怎辦? 終於在某年某日, 我收到他從獄中寄來的一封信, 裏面寫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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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三篇 「單親路」

「我的前半生」續上 
在 1992 年分居後, 我開始擔起母兼父職的責任, 同時間亦要嘗試做一個好女兒, 稱職嗎? 要由旁觀者來定斷, 我自覺已盡力, 可是在老父眼中, 為何拆散好好的一個家? 或多或少也會有怨言, 作為當事人, 我很難獲得他的認同, 畢竟在九十年代離婚不如現在普遍, 對他來說, 若被人知道家中有個單親女兒好像很沒有面子, 我是對他有愧, 能做的只有是將那種心情化作能量, 加倍鞭策自己, 盡力供給他們一切所需, 證明獨力養家也是可行的。

至於女兒就更加要悉力照顧, 和丈夫無緣終老, 也不會以小孩做禍心, 在法庭判了撫養權給我之後, 我是絶對歡迎前夫來探望女兒, 不要限着一個月兩次, 是越多越好, 讓孩子知道父母仍然可以用朋友方式來相處, 分手並不一定要變仇人, 可惜他沒有當好爸爸的心, 不要說來見女兒, 就連贍養費也只付了數個月便人間蒸發, 我求救無門, 政府對這類家庭糾紛不知是愛理不理還是無能為力 ... 沒有助力就只能靠自己, 還好當時的香港經濟還可以, 只要肯做, 不愁沒收入, 家中除了三口子要糊口, 還要供樓, 我於是兼職再兼職, 朝九晚五當文員, 午飯時候趕去兼職的卡拉OK替他們「埋數」, 將前一晚的收入存進銀行便趕回正職, 放工接女兒回家後煮飯做家務, 送她上床後再到卡拉OK完成餘下的會計工作, 他們是通宵營業, 老闆也很彈性地讓我隨時出現, 只要辦事妥當便成, 他還介紹了另外一份可以拿回家做的會計兼職給我, 所以最高峰期曾有三份收入, 經濟算是可以穏定下來之際, 郤出現了其他問題, 是情緒方面的, 由於我每天由朝到晚都要趕啊趕, 壓力很大, 晚上雖然人累得癱在床上, 但總是睡不着, 不想依靠藥物, 郤養成喝酒的陋習, 在之前一篇「我曾是醉貓」也有提及過, 有幾次心情跌到谷底, 甚至萌生愚蠢的念頭, 是一段黑暗時期 ...

在翻看舊照片來寫這一篇的過程之中, 發覺離婚早期的我面對鏡頭時總不能笑得開懷, 眉羽間總有一股愁 ... 那時經常帶女兒出外, 表面上是一個稱職的單親家長, 然而在家門背後郤是一個狂燥媽媽, 每天要跟時間競賽, 對女兒就少了應有的耐性, 小孩子那個不躲懶? 但我可沒有那種閒情來說教, 動不動就大聲吵駡, 以為用強權收效最快, 直至有一次, 在教她寫數目字「1」時寫得不夠直 , 於是擦掉再寫, 連續幾個寫得東歪西倒? 就整行擦掉重新寫過! 就在此時我忽然鼻子癢打了一個噴嚏, 只有幾歲大的女兒郤整個人嚇到跳起, 她怕的不是那個噴嚏, 而是任何在我口中吐出來的聲音都可以把她嚇個半死 ... 天啊! 我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媽媽? 口口聲聲說要愛她, 郤讓她活在這個被迫逼的環境下, 我看得心也痛了, 自此之後, 好好的檢討己過, 不能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又有另外一次, 是在聖誕翌日boxing day, 我一早起來把禮物裝滿那掛在窗前的襪子, 然後開着攝錄機, 把女兒弄醒, 和公公一起拆禮物, 聽上去是不是很溫馨? 事實郤不是, 當我播回那段短片時, 見到女兒還是朦朦朧朧, 跟本不知道早起所為何事, 老父對這些玩意也沒有興趣 (他信佛的), 唯一想做這場戲的只是我, 是否我要證明些甚麼? 又或是我的控制慾太強? 我是否要換個角度去想想究竟他們要的是甚麼? 不要的又是甚麼? 如此這般的問題, 在當時常常遇到, 沒有媽媽可以求教, 只能靠自己從錯誤中摸索, 要同時間育兒並侍老確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作為過來人,  單親路確實不易行, 說離婚對小朋友沒有影響更是謊話, 以我為例, 家中少了一個男性角色是不爭的事實, 幸好有外公同住可以疼疼女兒, 某程度上彌補了心中空缺, 對我來說, 若不是因為她, 也沒有動力去拼, 亦多得老父在退休後幫忙照顧孫兒, 我們一家三口才能夠相依為命, 互相扶持, 一起平安渡過了人生中最困難的時刻。

轉眼間女兒已經廿多歲, 我和她感情要好, 大部份時間都可以像朋友一樣融洽相處, 剩下有一小部份時間是當我做老媽子的角色一旦上身, 又會將那些做人道理像喃嚒般向她轟炸, 她不轉身走人已算好; 無辦法啦, 正所謂「養兒一百歲, 長憂九十九。」每個兒女在父母眼中永遠都是小孩子, 只不過她始終欠缺了父愛 ... or not? 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 絶不光彩, 但郤證明我離婚的決定, 對女兒或對這個家都是正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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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二篇 「失婚變單親」

「我的前半生」續上

當時是八十年代, 木屋很搶手, 因為是上樓的捷徑, 政府要清拆寮屋便會用廉租屋 (現在的公屋) 來安置村民, 但光是我和爸爸只能配得一個幾十呎的二人舊單位, 那年我十九歲, 有個拍了拖一年多的男朋友, 如果連他在內有三個人就能合資格以綠表申請居者有其屋, 百分之百可以上樓, 結果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在1987年, 我還未夠二十歲便結緍來遞表, 兩年多後整條村要清拆便成功地申請到居屋。

那時是1990年, 是我活了二十多年來首次有瓦遮頭, 不用再怕打風落雨屋頂會漏水、不用再擔心會被老鼠咬腳指, 更好的是見爸爸終於可以搬離那修無可修的木屋, 加上我女兒在當年出世, 一家四口, 三代同堂在青衣開始新生活, 是最開心的一年。

能夠上樓故然是好事, 隨之而來的郤有各種不同的壓力, 不單止是來自經濟上, 在家庭及工作方面也面臨新考驗, 當時爸爸還未退休, 三個大人都要上班, BB便要請人照顧, 早上送去媬母處, 放工接回家, 為了要準時接送, 不能加班, 就算不吃午飯也要把工作趕好, 之後買餸煮飯帶小孩, 全部由我一手包辦, 丈夫呢? 放工吃過晚飯便埋頭打機, 外公會跟孫女玩, 作為新任爸爸的郤自娛要緊, 每次我投訴之後會得到他幫忙一下, 但不到兩三天又故態復萌, 壓力不斷在累積, 還好沒有弄個產後憂鬱症, 只是擔子重得我透不過氣來, 常常在想:「為什麼有丈夫比無丈夫更辛苦? 無人分憂之餘還要服侍多一個人? …」他說放工回來已很累, 我當然知道, 因為我也有同感, 不一樣的只是我放工回家=家中工作的開始。

人一開始計較就諸事看不順眼, 怨氣多, 感情也冷下來, 然而無論兩夫妻怎樣不協調, 也要為年幼的女兒着想, 不能輕易放棄, 如果他是個好爸爸, 我便一定要為大局着想, 事實郤相反, 平時在家很少逗女兒玩, 就算一家三口到樓下公園, 不到五分鐘他就催我們回家, 趕做什麼? 將那儲起的公仔書由第一期起從頭到尾再看一遍!  有一次迷信的奶奶要給孫女喝香爐灰水代替看醫生, 丈夫也沒所謂想照聖旨辦事, 我當然加以阻止, 從那時起就被稱為要「反家」的媳婦, 夫妻感情更加是雪上加霜, 真正令我心淡的, 是當孩子要找幼稚園時, 前夫提不起勁參與, 愛理不理的態度加促我的去意, 與其留住一個對家庭漠不關心的丈夫/爸爸, 不如靠自己, 如果遲早都要分, 趁孩子還年幼, 印象較模糊, 希望能在她懂事前盡量減低壞影響, 我有信心就算單親都可以給女兒應有的愛及照顧;  而當我建議離婚, 對方的反應也只是淡然的一句:「我正有此意。」冰封三尺, 非一日之寒, 我自知不是一個溫柔體貼的人, 長期在爆煲邊緣, 在他眼中更可能是惡妻一名 … 六年婚姻於是從此結束, 他當然也沒有和我爭撫養權, 家中就由四減一變成三口子, 我母當父職的日子正式開始。

檢討這次失婚的原因,  我會說是感情基礎不夠厚, 年紀輕、彼此都未知自己想要甚麼, 加上是為了其他原因而急於結婚, 這些都是失敗的元素; 我個性衝動倔強, 前夫郤較為軟弱被動, 甜蜜期一過, 性格不協調的事實逐漸浮面, 他雖然年紀比我大五年, 可能是家中幼子的關係, 思想並不成熟, 愛沉迷打機看漫畫, 我在單親家庭長大, 人很獨立, 他顧玩時我顧家, 相處越久、分歧越大, 長痛不如短痛, 真的要分就只能向前看, 拖拖拉拉不是我的性格, 要好好帶大女兒及供養老父, 也沒有多餘時間去怨天尤人, 路已經選了, 就只能盡全力去撐住整個家才算對得起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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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 第一篇 「相依為命」

開 blog 時我是偏向不提私人事, 因為原意只打算寫一些生活的開心短篇, 但美國這裏生活單調, 可寫的新鮮事不多, 近日我決定把之前在香港的經歷記下, 他日若有老人痴呆症都可以重溫一下我走過的人生路, 於是動手把幾十年前的舊相找出來, 多得當年是攝影發燒友的姐夫, 他有自己的「黑房」來沖晒菲林, 否則我們一定負擔不起這些相片, 我在 Mojo 的監工下慢慢將它們按年份排好, 一邊排, 一邊看, 我腦海中模糊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 一幕幕往事又在眼前重現 …

翻看舊照片我是爸爸的獨女, 有一個同母異父, 年紀比我大差不多廿年的姐姐, 我跟她感情要好, 現在還有聯絡。

這個在荃灣某山頭的木屋區, 是我由出世到結婚, 足足住了廿多年的地方; 由於媽媽首胎不幸小產, 所以自從懷了我, 就算捱窮爸爸都堅持不用她上班, 一心養好身子 , 直至我出世之後, 媽媽也沒有再工作, 可能女兒得來不易, 爸媽對我管教甚嚴, 人家小孩可以通山走, 我就連去鄰家玩玩都不能, 大部份時間只能困在每天都有人來打麻雀的家, 少不經事的我當然心心不忿但又不敢反抗, 唯有滿肚子不滿, 直至有天媽媽突然因心臟血管閉塞在家昏倒, 送院後在同一天逝世, 被壓制太久的我竟然不知傷痛, 在爸爸深受打擊之際, 還暗以為從此可得自由, 現在我每次想到這裏都恨不得要掌摑自己 …

媽媽過身後我無人管束, 成績由名列前茅開始不斷退步, 爸爸忙着工作也沒法兼顧, 以前什麼都不准做的我霎時變得無王管, 中學出來便不想再讀, 趁爸爸返工我便週圍玩、四處蕩, 還好結識到的都不是大壞蛋, 沒有誤入歧途, 到玩了一輪開始找工作, 郤因為年紀小學歴低, 只能做收銀或售貨員之類, 後來自知能力不足便去讀夜校進修, 半工讀直至考到文憑便一直當會計。

在毫無先兆下喪偶, 我爸從未釋懷, 當了廿多年鰥夫, 直至他八十多歲臨終時還依然獨身, 我雖然跟他相依為命, 但感情並不深厚, 爸爸性格火爆、脾氣暴躁 (我深得真傳), 沒幾個朋友, 也沒有見過他再結識異性, 是很孤獨的一個人, 相處這麼多年, 我其實有點怕他, 他不多話, 但可以很凶, 有一次見我跟鄰居一個男孩晚上在村口聊天, 他拿了一把菜刀追趕我們, 是真人真事, 絶無跨大! 是否「驚得有道理」? 光是這個例子已經可以想像得到當時的他是多嚇人!

話說回來, 怕還怕, 他只有我一粒女, 無論怎樣我都要照顧他, 所以到了拍拖年齡, 每次結識男友都會表明日後要跟父親同住, 這個條件不是人人肯接受, 要「招郎入舍」? 很多都會調頭就走, 我不理, 就願者上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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