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1992 年分居後, 我開始擔起母兼父職的責任, 同時間亦要嘗試做一個好女兒, 稱職嗎? 要由旁觀者來定斷, 我自覺已盡力, 可是在老父眼中, 為何拆散好好的一個家? 或多或少也會有怨言, 作為當事人, 我很難獲得他的認同, 畢竟在九十年代離婚不如現在普遍, 對他來說, 若被人知道家中有個單親女兒好像很沒有面子, 我是對他有愧, 能做的只有是將那種心情化作能量, 加倍鞭策自己, 盡力供給他們一切所需, 證明獨力養家也是可行的。
至於女兒就更加要悉力照顧, 和丈夫無緣終老, 也不會以小孩做禍心, 在法庭判了撫養權給我之後, 我是絶對歡迎前夫來探望女兒, 不要限着一個月兩次, 是越多越好, 讓孩子知道父母仍然可以用朋友方式來相處, 分手並不一定要變仇人, 可惜他沒有當好爸爸的心, 不要說來見女兒, 就連贍養費也只付了數個月便人間蒸發, 我求救無門, 政府對這類家庭糾紛不知是愛理不理還是無能為力 ... 沒有助力就只能靠自己, 還好當時的香港經濟還可以, 只要肯做, 不愁沒收入, 家中除了三口子要糊口, 還要供樓, 我於是兼職再兼職, 朝九晚五當文員, 午飯時候趕去兼職的卡拉OK替他們「埋數」, 將前一晚的收入存進銀行便趕回正職, 放工接女兒回家後煮飯做家務, 送她上床後再到卡拉OK完成餘下的會計工作, 他們是通宵營業, 老闆也很彈性地讓我隨時出現, 只要辦事妥當便成, 他還介紹了另外一份可以拿回家做的會計兼職給我, 所以最高峰期曾有三份收入, 經濟算是可以穏定下來之際, 郤出現了其他問題, 是情緒方面的, 由於我每天由朝到晚都要趕啊趕, 壓力很大, 晚上雖然人累得癱在床上, 但總是睡不着, 不想依靠藥物, 郤養成喝酒的陋習, 在之前一篇「我曾是醉貓」也有提及過, 有幾次心情跌到谷底, 甚至萌生愚蠢的念頭, 是一段黑暗時期 ...
在翻看舊照片來寫這一篇的過程之中, 發覺離婚早期的我面對鏡頭時總不能笑得開懷, 眉羽間總有一股愁 ... 那時經常帶女兒出外, 表面上是一個稱職的單親家長, 然而在家門背後郤是一個狂燥媽媽, 每天要跟時間競賽, 對女兒就少了應有的耐性, 小孩子那個不躲懶? 但我可沒有那種閒情來說教, 動不動就大聲吵駡, 以為用強權收效最快, 直至有一次, 在教她寫數目字「1」時寫得不夠直 , 於是擦掉再寫, 連續幾個寫得東歪西倒? 就整行擦掉重新寫過! 就在此時我忽然鼻子癢打了一個噴嚏, 只有幾歲大的女兒郤整個人嚇到跳起, 她怕的不是那個噴嚏, 而是任何在我口中吐出來的聲音都可以把她嚇個半死 ... 天啊! 我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媽媽? 口口聲聲說要愛她, 郤讓她活在這個被迫逼的環境下, 我看得心也痛了, 自此之後, 好好的檢討己過, 不能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又有另外一次, 是在聖誕翌日boxing day, 我一早起來把禮物裝滿那掛在窗前的襪子, 然後開着攝錄機, 把女兒弄醒, 和公公一起拆禮物, 聽上去是不是很溫馨? 事實郤不是, 當我播回那段短片時, 見到女兒還是朦朦朧朧, 跟本不知道早起所為何事, 老父對這些玩意也沒有興趣 (他信佛的), 唯一想做這場戲的只是我, 是否我要證明些甚麼? 又或是我的控制慾太強? 我是否要換個角度去想想究竟他們要的是甚麼? 不要的又是甚麼? 如此這般的問題, 在當時常常遇到, 沒有媽媽可以求教, 只能靠自己從錯誤中摸索, 要同時間育兒並侍老確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我的前半生」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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