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8日星期六

我的前半生 – 第七篇 「女傭由好變壞」下篇

「我的前半生」續上 
懷疑家中印傭偷錢, 我用報警來嚇唬阿G, 她邊哭邊道歉, 平伏後低下頭認錯:「太太, 對不起, 我拿了玻璃樽內的錢 ...」我追問:「是何時開始? 你拿走了多少?」G還是不敢抬頭:「每隔幾天, 拿走幾個...」唉, 最不想聽到的, 從她口中證實了, 這時候我既憤怒又心痛, 一下子不知怎樣接下去, 於是吐了一句: 「除了這樣, 還有呢?」這時她頭垂得更低:「我還向財務公司借了錢 ...」吓?! 我是否聽錯? 用高八度的聲音叫了出來:「甚麼? 借甚麼錢?」G被我的反應嚇得又再哭過, 等不下去, 我喝道:「不要再哭, 講, 借甚麼錢?」她半哭着說:「你的文件櫃沒上鎖, 我拿了passport去借錢 ...」我心跳加速:「借了多少?」G說:「十五萬。」我整個人跳了起來, 十五萬?! 她月入才三仟多, 那有財務公司會借出十五萬? 這時G也站了起來, 拉着我手不斷說:「太太, 對不起, 太太, 對不起 ...」 我問她:「阿G, 你到底借了多少錢? 十五之後有幾多個零?」這樣問是因為她常常混餚數目單位, 可能跟印尼盾面值小, 動不動都以千萬元計有關, G亦懷疑自己講錯, 拿了張紙寫下 "$15,000" 後遞給我, 一看之下果然是借了一萬五而不是十五萬, 雖然如此, 仍是太突然, 完全是意料之外, 原以為捉家賊, 誰知揭發的更是驚人, 我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坐下, 着G詳細解釋借錢原因 ...

原來G在朋友介紹下認識了一個男朋友, 這個所謂“男朋友”並非身在香港, 而是在印尼, G每晚上床後悄悄講的便是打給他的長途電話, 幾個月過去, 不單止電話單越來越大, 男友更要問她借錢來辦離婚, 說那便可以快些和G走在一起, 於是G就港幣幾仟幾仟的寄過去, 如此單純愚昧的女子, 被這些騙徒老手看準她人在異鄉、寂寞難耐的弱點, 甜言蜜語之下那每月幾仟元的工錢很快便花掉, 豺狼不滿足, 寄來瀟洒又英俊的生活照, 加幾張情人咭, G就更加不能自拔, 到“男朋友”遇上電單車意外的時候, 龐大的醫藥費不能支付, G便要想辦法, 那就是去借! 我當時終於明白為何中介公司會建議僱主盡量保管女傭護照, 因為那是貸款的唯一途徑, 估不到G竟然大膽至不問自取, 為了愛人, 明知壞事也甘願去做。

我聽到以上種種連「警訊」都播厭了的欺詐橋段, 除了覺得阿G笨, 也覺得她可憐, 更有些自責, 為的是我可能對財物放置得太隨便,令她生了貪念 (自辯是因為我太信任她); 也可能我沒有花時間去多了解G, 否則她不會被騙 (自辯是我太忙, 連自己家人都不夠時間照顧), 到了這個地步, 只能決定還用不用她, 跟中介公司商量過, 亦有跟G認真詳談, 她應承會斷絶和男朋友的關係, 並在未來數月把餘下的幾仟元還清, 贖回護照之後便可以有錢寄給印尼的家人, 只希望我能夠原諒她, 說實話, G在我家已有好幾年, 對老父和女兒照顧週到, 家務也做得稱職妥當, 我們感情很好, 與其解僱她再另覓新女傭, 我寧願信她一次, 於是, G繼續在我家打工, 約半年後她自動將passport交給我, 證明已無欠債, 一家人又恢復正常生活, 直至老父在2005年5月仙遊, 我和阿G已有默契到她的合約在該年底屆滿時便不會再續, 以為可以平穩過渡, 可惜事與願違 ...

某天黄昏電話響起, 打來的是一個印尼口音很重的女子, 她單刀直入就問:「喂, 你是阿G的太太嗎?」我答是, 並問她是否要找G, 她郤說:「不是, 我要找你!」吓? 還來不及反應, 對方已開門見山:「阿G問我借了錢但遲遲不還, 你可不可幫她還?」這時我叮着在跟我們吃飯的阿G, 她眼碌碌的望着我不以為意, 剎那間我覺得面前這個她很陌生, 只跟來追數的印傭說:「等我問過阿G再說。」然後便收線; 我沒有立即審問G, 但心裏已盤算著如何對策, 待女兒入睡後, 我問G:「剛才有印僱說你欠她錢, 是真是假?」她並沒有隱暪:「是有的, 但只是幾佰元 ...」以下的內容又是圍繞她印尼那邊誰跟誰問她要錢, 某某生病又要買藥等等的理由和藉口, 也不想浪費時間去多寫了, 只知道那刻心意已決, 若G真的再舉債, 我是不會容忍, 當她告訴我債主還有另外幾個的時候, 我叫她不用多說, 翌日聯絡中介公司, 買了張機票, 跟她說再見,  近六年的賓主情從此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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